“餐廳..是啾啾的？”啾啾小聲問。

被換下來的“紀氏餐廳”牌子被工作人員搬去了倉庫, 紀臨擡頭看著“啾啾餐廳”四個字，腦袋一片混沌。

因為紀茗愛吃茶餐廳的緣故，做餐飲業的紀家便在十年前創立了個茶餐廳的品牌, 在全國各地開設了上百家“紀氏餐廳”, 餐廳收益也不錯。

但一天之內，怎麽忽然成了“啾啾餐廳”？

店長簡潔明了解釋道：“啾啾，現在你外公外婆把紀氏所有股份都給了你, 紀家餐廳都是你的。除了紀氏旗下的茶餐廳, 你還有上百家紀氏鋪子、紀紀火鍋店。”

啾啾不關心她旗下還有什麽東西, 小奶團在意的是這頓飯。

“啾啾真的可以不花錢吃飯飯嗎？”

店長肯定地點頭。

紀氏鋪子、紀紀火鍋店她不太了解內部機制。

但全國上百家茶餐廳，啾啾一定能免費吃。

啾啾的外公外婆是為了紀茗能在各地吃到她喜歡的茶餐廳所以才會在十年前創立這個品牌，因此品牌成立之初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紀茗到訪吃的茶餐廳, 餐廳裏一律免單。

據她所知，紀茗本人還沒享受過這個特例, 每次吃完照樣會給錢，但她眼前的小奶團顯然是囊中羞澀的。

如果能讓啾啾在她的茶餐廳裏免費吃一次飯, 憑借啾啾的人氣和地位，店長堅信她的這家店一定會爆火！

後面的王導聽得面如死灰。

站在他旁邊的一群攝像師、執行制作人艱難憋笑著。

**

店長為啾啾選了個二樓臨窗的位置，攝影組在他們對角尋了個好角度拍攝。

等飯的啾啾晃了晃小腳腳，手上還拿著剛才導演給的十塊錢。

啾啾搖了搖錢錢，小奶音很亮：“導演叔叔，啾啾一分錢都沒有用~”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此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的王導身上。

十分鐘前的王導：哈哈大笑且自信.jpg

如今的他：掩面哭泣舉手投降.gif

王導試探性地商量道：“啾啾，明天少點些菜, 叔叔帶你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好不好？”

“不要。啾啾要吃飽飽。”小奶團認真開口。

工作人員裏有人笑著說：“王導, 您就認了吧，剛才給啾啾十塊錢的時候那麽神氣，現在都是報應。”

王導：...

因為給了啾啾十塊錢, 他要用十萬塊去還。

不對，十萬塊夠用嗎？

**

坐在啾啾地面的紀臨將紙巾墊在啾啾衣領上，防止她吃飯漏嘴巴。

趁啾啾在小口小口吃飯的時候，紀臨的目光落到窗外的樹影上。

他剛才找節目組的人借手機大致瀏覽了下事情的經過，為紀暉的落網高興，同時又有些擔憂事情鬧得這麽大，媽媽會不會知道了。

今天無數網友都很忙。

早上他們知道了啾啾被紀暉下瀉藥的事情後，紛紛到紀氏微博下抵制；下午又跑到江氏的官博下讓江翰清給他的寶貝女兒開店。

五點多的時候，紀氏官博忽然發布了幾條重磅消息：

【@紀氏品牌：紀氏最大控股人紀正奇、衛英秋夫妻已將旗下100%的股份全部轉讓給了他們的外孫女江啾啾。此後，江啾啾已成為紀氏最大股東。由於江啾啾並未成年，我們早些時刻已經聯系了江啾啾的監護人江翰清先生，經過與江翰清先生以及其他股東的溝通，現決定由紀氏現任副總曲邢先生擔任公司CEO。感謝廣大網友對紀氏餐飲品牌的監督。】

【@紀氏品牌：今天下午三點開始，紀氏旗下的茶餐廳店名由“紀氏餐廳”改為“啾啾餐廳”，希望各位喜歡紀氏茶餐廳的愛好者們能夠繼續支持。】

網友們：？！

【也就是說，我們的啾啾成為小富婆了？】

【哈哈哈我馬上去崽崽的餐廳恰頓飯，為啾啾事業的蓬勃發展貢獻一份力】

【有個大膽的想法，既然成為啾啾餐廳，店鋪的風格能不能加一點我崽的特色？】

【覆議！】

【雖然紀氏這波在蹭我崽崽熱度，把紀氏改成啾啾讓我有點不爽，但罷了，誰叫啾啾是我們吃貨界獨一無二的崽呢】

【啾啾四歲就開始搞事業了[狗頭】

這番操作後，紀氏的股票慢慢回漲。

無形間，啾啾的身價也在嗖嗖上漲。

當晚，還有一些啾啾粉絲、熱愛雲吸崽的網友表示，以後要吃火鍋就選紀紀，要吃零嘴啾去紀氏鋪子，要吃茶餐廳就去啾啾餐廳，總有一天，他們寵愛的啾啾要從S市第53富人一躍跑到第一名。

把她的爸爸江翰清從S市首富的位置上踢下去。

啾啾的粉絲後援團一天漲粉一百萬多萬，啾啾的相關熱搜閱讀量超過八億，直到晚上的時候，#紀氏最大控股者啾啾#還在熱搜掛著。

相關消息鬧得沸沸揚揚，各商場CBD的大屏幕上也播放著紀暉被捕、紀家股份轉讓給啾啾的相關消息。

**

紀父紀母下午沒有見還不知道實情的紀茗。

他們跟紀茗簡略交代了兩句後讓她趕緊回A市休養，同時也有些心疼女兒。

她才醒來三天，走路不方便如今只能坐到輪椅上，卻被這麽來回折騰。

江翰清沒跟紀父紀母說什麽，沈默帶著紀茗離開。

六點多到達S市的時候，江濉來了個電話。

他聲音急促：“媽知道是紀暉嗎？”

“還沒有。”

紀氏財團股權大量轉讓這件大事就足以讓人們津津樂道一天，如今啾啾本身的熱度又高，再加上紀暉做的事情實在無良，這件事他不確定能瞞多久。

江翰清心沈了沈。

外面的車流堵住了前方的路，車內很安靜。

江濉從嗓子裏擠出來幾個字：

“要不，我們告訴她吧。”

比起事先有計劃的告訴，媽媽從被人那兒看到真相的時候或許更難以解釋。

“你讓我想想。”

江翰清掛斷了電話。

車堵在了市中心的CBD商圈，他們回家的必經之路，來往車輛亮著燈，龜速一樣的往前進。

兩邊的人行道裏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紀茗靠著，安靜看著窗外的人流。

車內，只有淡淡梔子花的香味在空中浮游。

江翰清往著眼前的車流，斟酌了一下字句，嗓音有些發顫：“有..有些事想跟你說。”

紀茗回頭，眉眼裏藏著與生俱來的溫柔。

“什麽？”

江翰清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紀茗看了他幾眼，目光又落到外面的人群中。

很多人朝斜對面高舉著手，臉部表情很激動。

紀茗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

剎那間，心臟像漏了一拍，手心被她掐得很疼。

微微動了動唇，紀茗眼底的溫柔像被人抽走了一樣，慢慢減少，直到最後眼中像失了焦一樣，呆滯盯著一個地方。

江翰清壓抑著的說話聲像從隔世傳來一樣。

“我查到..兩年前的車禍其實是..紀暉造成的。”

恰好前方綠燈亮起，車流又龜速的朝前挪，原本在斜對面的led大屏幕被拋到車後。

紀茗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目光僵硬地挪到正前方。

江翰清握著紀茗的手，捏緊了些。

“那啾啾呢..啾啾也是他做的嗎？”紀茗喃喃道。

江翰清輕聲道：“他已經被抓獲了。”

掌心裏傳來灼灼溫度，紀茗微微動了動手指，嘴角揚起一抹牽強的笑容。

“我沒事。”

紀茗的反應讓江濉和江翰清都有些慌張。

她回到病房後好像在努力消化那個消息，同時又裝作沒事的讓人幫她收拾行李。

明天她出院回到江家住。

病房太冷清，而且她也不想讓江濉來回奔波，晚上來了醫院又要回家裏，然後第二天再回學校。

等江濉走後，江翰清將啾啾給她買的那本《一家人》放到她手上。

“這就是啾啾買的禮物，她讓書店的工作人員給我們每個人寫了一句話。你的我沒有看。”

紀茗小心翼翼地撕開粉色的包書紙，將包書紙折好放到袋子裏後才慢慢打開了書。

書的封面寫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媽媽，啾啾每天都在等你哦。]

紀茗眼睛酸澀。

站在一旁的江翰清手放在紀茗的肩膀上，柔聲道：“不要裝成沒事人的模樣。”

江翰清啞著聲音補充了一句：

“如果啾啾知道，她會難過的。”

一瞬間，紀茗埋在心裏的委屈與悲傷像再也藏不住一樣，大聲大聲的哭著。

江翰清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背，動作輕緩。

**

彼時，啾啾才剛剛吃完飯。

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份禮物和爸爸的一句話，媽媽哭成了大淚包。

沈迷炸酸奶的啾啾吃完最後一個炸酸奶，瞧了眼滾滾的小肚子才笑臉如花地把小手伸到紀臨面前。

“哥哥擦擦，兩只小手手臟臟。”

紀臨還在為媽媽的事情發呆，視線呆滯看著窗外。

啾啾順著他的目光探頭看了看，只看到幾棵大樹和白白的月光。

小奶團站起身，小腦闊靠在紀臨的耳邊，神神秘秘在紀臨身邊問：

“大哥哥，你是在看鬼嗎？”

紀臨這才反應過來。

他知道啾啾不是一般人，此刻說他在看鬼，紀臨從腳底心傳來一陣戰栗。

他剛才盯著的地方..不會真的有鬼吧？

一想到跟鬼對視了那麽久，紀臨慌忙擦幹凈啾啾的手，打算抱著啾啾趕緊跑。

被抱起來的啾啾不知道為什麽大哥哥忽然一臉驚慌，她好奇又看了一眼窗外。

什麽東西都沒有。

但哥哥為什麽能看那麽久？

難道大哥哥就是電視劇裏說的能看到鬼的鬼神嗎？

啾啾小臉寫滿了傾佩。

原來大哥哥也不是個人。

吃完了飯，店長提著幾個打包盒走過來笑著說：“啾啾小老板喜歡我們店裏的食物嗎？”

“喜歡~”

“那啾啾作為老板，希望這個店變成什麽樣子呢？”

店長說著，打開了手機攝像想把啾啾說的話錄下來。

以後在店裏的電視機裏來回房，有了啾啾的小視頻，她一定能快速完成上面定下的KPI。

啾啾想了兩秒，對著手機攝像頭奶聲奶氣說：

“啾啾希望，啾啾店裏飯菜要最好吃，用的蝦要最好，價格要最便宜。”

店長：？這樣你還怎麽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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